愚公移山精神的历史演进
愚公移山精神的历史演进
赵欣欣
愚公移山是一则寓言，讲述的是北山愚公以顽强的毅力和不畏艰难的必胜信念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故事。这则寓言因其深刻的思想内涵为一代学人、一代画家和一代伟人所感知、感动和感悟，逐步升华为一种民族精神，凝练为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也是毛泽东《愚公移山》发表70周年，进一步梳理愚公移山精神从寓言到民族精神的历史演进过程，深入挖掘愚公移山精神的哲学内涵和思想精髓，在中国梦伟大复兴的新时期，愚公移山精神依然有着亘古未变的历史和时代意义。
一、《列子•汤问》里的寓言故事
愚公移山最早见于距今约2000多年前的《列子•汤问》。列子，原名列御寇，战国时期郑国人（今河南郑州人），道家著名代表人物。列子一生安于贫寒，淡泊名利，隐居郑地40年潜心著述，《列子》八篇之一的《汤问》借由殷汤与夏革的对话，以超逸绝尘的神话传说突破世人囿于视听的浅陋常识，表达列子天地亦物的宇宙观。《汤问》中的杞人忧天、两小儿辩日、纪昌学射等故事，无不折射出熠熠的哲学光辉，愚公移山亦是如此。
列子曾参道王屋山 ，愚公移山便采自今天的河南济源，这是一则浪漫的寓言故事：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太行、王屋二山阻隔了和山外的交流交通，耄耋老翁愚公与族人协商打通二山自由出入，大家纷纷赞许。愚妻恐怕愚公和族人力量薄弱，也担忧开挖的土石无法处置，大伙说可以运到渤海边上、隐土北部，于是愚公带着几个能干的儿孙开始凿山开路。邻家寡居的妇人有个七八岁的幼子，蹦蹦跳跳前来帮助愚公，一位智者笑着制止愚公说，你可太愚笨了，若大年纪，能把山石怎么样呢？愚公不为所动，以为这智者还不如孀妻幼子，因为自己死了，还有儿子孙子代代相衍，可山就这么高，怎么会铲不平、凿不开呢？智者无言以对。山中之神对此惧怕不已，将此事告知天帝，天帝却被愚公精神所感动，命人移开大山，愚公当真实现了指通豫南、达于汉阴。
寓言中的愚公、智叟有无其人，今人不得而知，山神和天帝是一准没有的，山也不会顷刻之间移往别处，这则寓言意蕴深远，我们可以从中捕捉到许多古朴的哲学火花。
首先，人与自然 。人在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同时，是被动地适应自然，被自然围困，还是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适当改造自然，使自然服务和造福于人类，这包含着一个唯物辩证观点，愚公移山恰恰体现了这种“人定胜天”的朴素唯物主义思想。
其次，人与自我。人与自我的关系，是人生永恒的主题，人首先要认识自我，认识自我就是认识真理。中国思想家老子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说“认识你自己”，人最难能可贵的，正是理性客观地认知自己。寓言中的愚公清醒地认识到，一己一时之力不能损山之一毛，但众志成城子孙相继一定可以实现梦想，这是自我认知基础上的高瞻远瞩。
第三，对立与统一。对立与统一是事物不可分割的两面，是事物发展的源泉和不竭动力。愚公移山的主人公是愚公，看似愚蠢的移山壮举，因为有“指通豫南，达于汉阴”的宏大理想做支撑，得到了族人和邻人的积极支持；愚公的对立面是智叟，正是不能客观地认识自我、认识自然，没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做支撑，才会目光短浅、安于现状。大智若愚和大愚若智，这是哲学角度的愚与智、多与少，也是对立与统一的辩证关系。
第四，当代和未来 。事物的发展永远是向前的，眼前的信念、抉择、行动决定着未来。愚公从事的事业是开创性的，他知道仅凭一代两代人完不成这项任务，但还是下决心要干成这件事情，并且坚信他的子子孙孙会永无穷尽地完成这项伟大事业。所以愚公才能驳斥智叟、震憾山神、感动天帝，进而成就移山梦想。当代和未来虽不在同一时空，但只要立足当代，胸怀未来，始终坚定理想信念，这个理想信念便能跨越时空，成为世代传承和共同奋斗的精神支柱。
应当说，愚公移山不仅仅是一则寓言，它是古人的哲学和政治观点的表述，它揭示的哲学思想为愚公移山可以升华为民族精神奠定了基础。
二、傅斯年的愚公移山论
愚公移山的寓言故事之所以从浩如烟海的中华典籍走进近现代中国历史，最终散发夺目光辉，首先缘于一代学人傅斯年。
傅斯年，中国现代著名历史学家、教育家、思想家。1911年的辛亥革命推翻了2000多年的封建帝制，各种思潮纷纷涌现。1918年，还在北大读书的傅斯年创办了与陈独秀创办的《新青年》齐名的《新潮》杂志，他在《新潮》杂志第一卷发表了题为《人生问题发端》的宏文。
在这篇讨伐旧道德的檄文中，傅斯年提出了一个关于人生问题的“大题目”，他认为人生问题是一切思想、行事的根本，他在文章中剖析表达了自己的人生观点，借以引领国人深思什么是有意义的人生。傅斯年从人生观角度解读愚公移山，把关注的目光放到“为公”、“民众”和“努力”三个方面，在文章的最后全文引用《愚公移山》来代表他的思想，并把他的思想称为“愚公移山论” 。
第一是为公。傅斯年的核心观点是：“为公众的福利自由的发展个人”。“所谓公众的福利，就是大家皆有的一份，而且是公共求得的福利。”这是傅斯年对人生问题的思考，也是对愚公之所以移山的一种诠释。
第二是民众。傅斯年把关注的目光投向愚公以及和愚公一样的“民众”，特别提到“群众力量”这个非常现代的观念，他认为群众是不灭的，不灭的群众力量是可以战胜自然的。这种民众意识、大众意识，实现了愚公移山从古代走向现代的跨越，成为《愚公移山》现代性的一个标志。
第三是努力。傅斯年深刻挖掘了“努力”的含义。他提出，“人类所以能据有现在的文化和福利，都因为从古以来的人类，不知不觉地慢慢移山上的石头土块，人类不灭，因而渐渐平下去了。这就是努力的结果”。并说“但能群众永远努力做去，没有不‘事竟成’的”。
为公思想、民众意识、努力精神，构成了傅斯年“愚公移山论”的核心。傅斯年《人生问题发端》的发表，在全国思想界、理论界引起很大轰动，“愚公移山论”、“愚公人生观”成为当时新思想的重要代表之一，《愚公移山》寓言故事所蕴含的时代精神为人们争相探讨。
此时，风华正茂的毛泽东正在北大图书馆工作，可以想象，作为一个心怀中华民族现状、未来、前途、命运的有志有识之士，毛泽东应当会读到这篇文章，也许正是因为这篇文章，才有了日后毛泽东对愚公移山更深刻的关注，在延安时期赋予了愚公移山全新的意义。
三、徐悲鸿的愚公移山图
如果说一代学人傅斯年的“愚公移山论”阐述的是人生观，那么一代画家徐悲鸿的《愚公移山》则是用艺术的方式晕染了中华民族对愚公移山精神的崇敬和向往。
徐悲鸿是我国现代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愚公移山》创作于1940年。1937年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至1940年，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到了最艰苦，最危急时刻。徐悲鸿奔走于香港、新加坡等地举办画展募集资金捐给祖国赈济灾民，他在印度举办画展期间见到了印度民族领袖甘地，他被这位不屈不挠带领国家人民迈向独立的印度灵魂深深感动，他从甘地和印度人民身上看到了愚公的影子，也感受到愚公移山精神的伟大力量，徐悲鸿开始充满激情地创作《愚公移山》，鼓舞祖国人民将抗日战争进行到底，并坚信中国人民一定能够取得抗战的最后胜利。
《愚公移山》的创作背景还可能是“抗战生命线”——滇缅公路的修筑 。滇缅公路诞生于抗日战争的烽火之中，由于日军封锁中国东南沿海，中东部主要港口、铁路、公路沦陷，为了运输盟军的支援物资，和外部世界取得联系，20余万中国人在喜马拉雅山崇山峻岭之中修建了这条1000多公里长的简易公路。那时正值徐悲鸿做客印度期间，身处他乡依然牵挂祖国的徐悲鸿被滇缅公路修路民夫愚公移山般的坚强意志和巨大牺牲深深感动，激情澎湃之中创作了这幅《愚公移山》。
可以说，徐悲鸿的《愚公移山》已经超越了国界，它以宏大的气势、震人心魄的力度传达了一个古老民族的决心与毅力，对水深火热之中的中国人民产生了很大影响，激发了中国人民不惧牺牲驱逐侵略、争取民族独立的沸腾血液。
四、毛泽东的愚公移山精神
在抗日战争即将取得胜利的前夜，1945年4月23日至6月11日，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延安召开。这次会议历时50天，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召开的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会议，具有极其重要的历史地位。当时的形势是，国际反法西斯战争已经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中国人民开始了抗日战争的局部反攻，各地侵华日军被包围在人民战争的汪洋之中。中国共产党一方面面临着把日本帝国主义最终赶出中国的巨大任务；一方面也面临着与国民党争夺政权的最终决战。
回看历史，中共七大一个重大历史功绩就是确立了以群众为核心的政治路线。毛泽东在《两个中国之命运》的开幕词以及《论联合政府》的书面政治报告中分析和指出：党的任务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败日本侵略者，建设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中国。6月11日，毛泽东致闭幕词，他详细引用愚公移山的寓言故事，向全党发出了鼓舞人心的号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中国古代有个寓言，叫做“愚公移山”。说的是古代有一位老人，住在华北，名叫北山愚公。他的家门南面有两座大山挡住他家的出路，一座叫做太行山，一座叫做王屋山。愚公下决心率领他的儿子们要用锄头挖去这两座大山。有个老头子名叫智叟的看了发笑，说是你们这样干未免太愚蠢了，你们父子数人要挖掉这样两座大山是完全不可能的。愚公回答说：我死了以后有我的儿子，儿子死了，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这两座山虽然很高，却是不会再增高了，挖一点就会少一点，为什么挖不平呢?愚公批驳了智叟的错误思想，毫不动摇，每天挖山不止。这件事感动了上帝，他就派了两个神仙下凡，把两座山背走了。现在也有两座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大山，一座叫做帝国主义，一座叫做封建主义。中国共产党早就下了决心，要挖掉这两座山。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全国人民大众一齐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
对于抗日战争时期的中国共产党而言，再没有比愚公移山的故事更贴切、更生动、更深邃的比喻了 。现实的困境——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前门是日本帝国主义，后门是一母同胞的国民党；历史的使命——聚室而谋，毕力平险：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赢得国家独立、人民解放；奋斗的方法——子孙荷担，叩石垦壤：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甘心情愿和我们一起奋斗；实现的目标——指通豫南，达于汉阴：逐鹿中原、夺取政权。故事中族人的杂然相许、献疑，智叟的笑而止之，帝感其诚的除去二山，都与中国共产党所面临的形势、任务、目的高度吻合。
据七大代表回忆 ，毛泽东对愚公移山“记得很熟，每讲一句，即举手掰一个指头”，他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阐述了最深奥的理论问题、最复杂的思想问题和政策问题”，他讲完后，“全场代表没有一个不受感动的，长时间鼓掌不息”，那情景令在场的每个人终生难忘。毛泽东的这篇闭幕词，经会后修改整理，以《愚公移山》为题，成为七大近百万字文献中的点睛之笔。
很多人熟知愚公移山多因为毛泽东七大的这篇闭幕词，但一代伟人深情引述一则寓言做为一次重要会议的闭幕宣言并非偶然，据《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1945年4-6月）》，毛泽东在七大期间至少三次讲述了愚公移山。
第一次是4月24日，也即七大开幕第二天的口头政治报告，毛泽东在讲到自卫反击的时候，引用了完整的《愚公移山》故事。
第二次是5月31日的结论，毛泽东在谈到大会团结奋进精神时指出：“我多次讲愚公移山的故事，就是要大家学习愚公的精神。”
第三次即是6月11日的闭幕词，毛泽东从愚公移山故事提炼出清醒的理性和坚韧的耐性，赋予了愚公移山全新的内涵，号召全党发扬愚公移山精神，担当起推倒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两座大山的历史重任。
但是，中共七大却不是毛泽东首次引用愚公移山的故事激励中国共产党人，据有文字可查的记录来看，至晚在1938年和1939年，毛泽东就在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简称抗大）同样至少三次引述过这则寓言故事 。
1938年4月30日，在抗大第三期第二大队毕业典礼上，毛泽东对即将开赴太行山等地的干部们说：要学习愚公挖山的精神，把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三座大山统统移掉。这是目前可见的毛泽东首次讲述愚公移山，鼓舞抗日斗志的新意已在其中。
1938年10月，武汉、广州相继失陷，面对弥散全国的低沉情绪，12月1日，毛泽东在抗大第四期第一、三、四大队15个队毕业典礼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他告诫大家不要因为失掉武汉、广州这些城市而哭泣，我们是长期战争，我们的办法就是打下去，一直到胡子白了，于是把枪交给儿子，儿子的胡子又白了，再把枪交给孙子，孙子再交给孙子的儿子，再交给孙子的孙子……日本帝国主义不倒也差不多了。毛泽东鼓励抗大学员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坚持长期斗争，长期学习，不怕艰苦”，去建立一个自由幸福的新中国。
1939年1月28日，毛泽东在抗大第五期开学典礼上又一次引用愚公移山的故事，他说现在同志们都没有长胡子，等长了胡子了，抗战还未胜利，就交枪给儿子，儿子长胡子了，就交枪给儿子的儿子，这样下去，何愁抗战不胜，建国不成？这个道理是古时候一个老头儿发明的，我们打日本，也是这条道理。现在日本要封锁我们，我们就党政军民学一齐动手，艰苦奋斗，自给自足。有了这一条，抗战一定能够坚持下去；有了这一条，一定能达到我们的政治方向，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
这样的追溯可以说明，毛泽东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对中国革命的形势做着反复深入的分析，中国人民的胜利不可能一蹴而就，面对国内外斗争形势，致胜的法宝只有坚持，持久的坚持。毛泽东之所以如此钟爱愚公移山的故事，是因为他从愚公身上读到了困境中支撑自我、支撑中国共产党、支撑中国人民的强大力量，他被故事中“古时候一个老头”深深感动和折服，毛泽东对其解读，为其注入了坚韧的秉性，使愚公移山的故事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意义延伸。
五、愚公移山精神的伟大实践
以中共七大毛泽东发表《愚公移山》讲话为标志，愚公移山精神陪伴和激励中国人民走过了艰难困苦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走进了改革开放和中华民族复兴腾飞的新时代。正是各个时期中国人民的伟大实践，使得愚公移山从一则寓言、一个观念、一幅画作、一次讲话升华为植根于中国人民心灵深处的伟大民族精神。
七大之后，毛泽东也是每会都讲愚公移山，在毛泽东愚公移山精神鼓舞之下，中国共产党和她领导下的中国人民夺取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从根本上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在中国的统治，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
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全国上下掀起了建设社会主义的高潮。1957年10月9日，毛泽东在“山东莒南县厉家寨大山农业社千方百计争取丰收再丰收”的报告上挥笔写下“愚公移山，改造中国，厉家寨是一个好例”，号召全国民众发扬愚公移山精神，治理山河，摆脱贫困，建设新中国。我们今天看到的“愚公移山，改造中国”八个字就摘自这句批语，成为改变新中国一穷二白落后面貌的战斗口号。这一时期的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以及涌现于河南的红旗渠精神和焦裕禄精神无一不是愚公移山精神的伟大实践。
改革开放以来，愚公移山精神依然闪烁着时代光芒。1981年，党中央《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再次申明，毛泽东《愚公移山》讲话“至今仍有重要意义”，号召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继续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努力奋斗。1995年，毛泽东《愚公移山》发表50周年之际，江泽民亲自题写“愚公移山、坚忍不拔、开拓进取、振兴中华”。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重提愚公移山精神。2013年，习近平在济南军区调研时，要求全党发扬愚公移山精神；2014年，习近平在APEC峰会用愚公移山精神鼓励亚洲国家坚定信念，克服困难、互联互通；今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再次提出“立下愚公志、打好攻坚战”，让全国人民共享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成果。
济源是愚公移山故事的发祥地，济源人民的血液里一直以来就流淌着生生不息的愚公精神。革命战争年代的河防堡垒杜八联，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蟒河治理、引沁济蟒工程、高山水利化和山区建设，改革开放以来以及新世纪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时期的全域城乡一体、四化同步，愚公移山精神激励愚公家乡的济源人民在各个时期取得一个又一个骄人成绩。
六、愚公移山精神的历史内涵
1945到2015，70年弹指一挥间。70年来，中华民族从被帝国主义欺辱蹂躏，到百年中国梦想的伟大复兴，愚公移山精神始终是支撑、鼓舞、推动中国人民不断向前的珍宝。愚公移山精神之所以在历史发展的每个时期都绽放华彩，因其蕴含着亘古未变、历久弥新的历史内涵。
（一）愚公移山精神是高瞻远瞩、胸怀长远。 高瞻远瞩才能放眼四海，胸怀长远方可无往不胜。愚公被大山阻隔，搬出去未尝不可，但同时也意味着放弃和损失。在不能绕开的困难面前，目光短浅只会固步自封，目标长远才会获得更大的利益，才能背倚山门、出入世界。
（二）愚公移山精神是科学决策、群策群力。 科学决策不是拍拍脑袋、信口开河，而是在正确的理论指导下，依靠领导干部和广大群众的集体智慧，正确运用决策技术选择行为方案。愚公决定移山，不仅是高瞻远瞩的科学决策，也是妻儿族人群策群力的共同决择。
（三）愚公移山精神是敢想敢干、敢为人先。 邓小平说：“世界上的事是干出来的，不干，半点马克思主义都没有。 ”敢想敢干、敢为人先是先知先觉、果断决策，是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愚公如此，毛泽东亦如此，这是勇立潮头、争创一流的胆识，是甘冒风险、直面挑战的胸襟。
（四）愚公移山精神是身体力行、率先垂范。 愚公与族人商定移山决策之后，“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垂垂老人没有坐而论道，而是和子孙一起投入移山的伟大行动。“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其言其行关系人心向背和事业成败，只有身体力行，率先垂范，才能凝聚人民力量，实现民族梦想。
（五）愚公移山精神是艰苦奋斗、矢志不移。 郑板桥有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在完成既定目标的过程中，必然存在各种困难，克服一个困难，随之会有更多的困难接踵而至。愚公移山最终成功的秘诀，正是艰苦奋斗、矢志不移。
（六）愚公移山精神是为了人民、依靠人民。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真正动力。 ”不以人民利益为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的所谓伟大事业，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以人民利益为核心的伟大目标的实现，必须发动广大人民群众共同参与。愚公的成功在于他认识到了人民的伟大力量，才会最终感动上帝，毛泽东亦是如此，他感动的便是中国人民大众。中华民族久经磨难而不衰，正是为了人民、依靠人民。
愚公移山精神从中国典籍走来，穿越一代文人的人生思索、一代画家的爱国情怀、一代伟人的深邃思想，从一则寓言华丽转身为几代中国人的精神所向，这是愚公移山精神的独特魅力和巨大力量所在。愚公是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人的一种自况，愚公移山也是历史赋予中国共产党和今天这个时代的使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事业，需要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共同为之努力。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我们不仅仅是愚公后人，我们就是新时代的愚公。中华民族两个百年梦想的实现，中国梦的伟大复兴，四个河南的目标的达成，富裕、文明、和谐、美丽新济源的建设，等待你我闪耀新的夺目光芒。